那一天下午,太陽散發出的炎熱光芒席捲整片大地,試場外擁擠的人潮,使得體感溫度又升高了幾度。穿越人海,許多同場競技的學生正意氣風發的和身旁的爸媽用自信的口吻,輕鬆的闡述應試時的游刃有餘。
而我每聽到一個學生躊躇滿志的語句,原本就已懸著的心,緩慢地墜落,墜落入心底的黑洞,漫無盡頭,所有的希冀期盼,被它一點又一點的啃食,直到希望的光輝,全部消失在深沉的黑暗之中。越過人海,坐上媽媽的車,吳光的眼眸中透露的信息,暗示了這一場競試的敗北。一路上,我和媽媽相對無言,窗外逐漸轉為橘紅的蒼穹,悲慟的哼著負面的曲調,憂鬱隨著夕陽餘滲入我的心房,助長黑洞的猖狂,篤定了他吞噬一切的慾望。到家了,車子停靠在路邊,剛亮起的路燈,照得身後多出一道如影隨形的黑暗,拉得好長好長,彷彿用鋒利的刀刃畫出深刻的傷痕,無法磨滅,宜不得。
吃過晚餐,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,周圍只有一片空洞。月光是如此明亮,使大地掙脫業的禁錮,照到我的身上,卻只使黑洞再次出現,侵蝕我的腦袋。剎那間,門被打開了,救贖的光咆哮著,驅趕了我的害怕。媽媽溫熱的手掌,輕輕搭在我的肩上,無聲但堅定的將黑洞逐出房間。他默默不語,只是抱著、抱著,直到我的淚眼漸漸模糊,再沒有無助的情緒。
媽媽,您是在沙漠中,賜予旅人及時的甘霖,賜予旅人希望泉源的綠洲;您是在汪洋大海中,為水手指引正確方向的指南針,保護他們不被礁石奪走遠大的志向。
媽媽,您是那唯一能帶我逃離黑洞—的光芒。